如果将人的生命具体化,那将会是一个怎样的状态呈现呢?
在战场上即使身负重伤,依然在充满泥泞和鲜血的战壕里奋力挣扎的士兵,如同在硝烟弥漫的暮色中拼命焕发光芒的残火。
——那应该是像钢铁一般坚硬的吧;
一个只有5毫米的细针飞射出去,便可夺取一个人的性命,就像戳破一张薄纸一样简单,大脑连痛楚都没来得及感知到,这个人就会带着他这一生所有的记忆和情感全部归零。
——仅仅一瞬间,如琉璃般破碎。
人们面对生死之问,往往以信仰来支撑恐惧,以卑微虔诚的态度敬畏生死,用埋首屈膝的姿态祭祀信仰。千百年来,当人类仰望星空寻找众神的庙宇时,在群星的注视下,磕长头拥抱尘埃,人类相信无垠的宇宙会容纳下死后的灵魂,殊不知漆黑的宇宙中只居住着恐惧——人类千百年来的恐惧。
所以,“当我们远远凝视黑夜时,黑夜也在凝视着你。”
谁都无法逃离死亡的深渊,就像你无法选择出生一样接受死亡。
在大雪封路的晚上行走,就像是亡灵迈向地狱大门的路程,虚无空洞的四周,扑面而来的咄咄寒气,还有到膝的积雪,让我们一行人感到艰难痛苦。好在有赛丽链接了我们每个人的精神脉络,让五个人(包括那个已经昏倒的斗篷男)的精神脉络链接到一起。在这种环境下这样做的好处是,如果有一个人因寒冷而想睡觉了话,其他人便会知道,同时也会在链接上释放出刺激让那人暂且紧张起来。至于斗篷男了话,赛丽只要确保他的心脏还在跳动就行了。
目前敌人的反映速度完全超出我原本的预期,所以才导致了我们寸步难行的境地。然而这麻烦事儿居然还涉及到冉德他们,这就让我感到有些内疚(虽然是他们自己要求来的,但是我确实也有对这次任务的轻视——才会允许他们跟来)
当我们一行人来到铁石城墙堡时,四肢已经冻得僵硬。冉德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拿出打开大门的钥匙,好几次都无法对准孔眼,冉德为此还恶骂了几句“可恶”,“该死”,“混蛋”等字眼。
等到我们推开大门时,与白天的铁石城墙堡不同的是,这座绵延万里哥特式风格的城墙堡垒,巍峨伫立在时间和历史的风雪中,以一种守护的姿态从历史的齿轮转动开始便保持至今,在岁月的沧桑中,定格成一种雄浑的气魄,即使是在大德都风雪飘飞的夜晚,仍能焕发出震撼人心的魅力。
或许连冉德和莉莉希他们都没有见过这种风貌的铁石城墙堡吧。我们穿过大门和堡垒中间的操场,或者说庭院也行,这块横向与堡垒一样长的狭窄空地,往往是军人的操场,富人的私人庭院。因为一些有钱有势的人,往往会花重金买下堡垒的一小段,要么作为私人的度假之地,要么打造成一座观光场所,要是在一百多年前,弗朗恩士的公民对于铁石城墙堡和“永恒境界线”持有的是一种敬畏和畏惧之情了话,时至今日,随着人们对魔法的研究开发和认知程度的提高,这种隔阂逐渐缓解,弗朗恩士的居民战胜了历史遗留的恐惧,如今在国家的春境,到处可以看到在“永恒境界线”上的游客。
“哎呀呀,你可总算醒了啊,为了保住你的小命,可花费了我们不少功夫呢。”
斗篷男缓缓地睁开双眼,眼睛里透露着疲倦和疑惑。
“........嗯?.....啊?.....啊!.....我怎么会在这?.....你们!”
“想知道吗?那么首先先回答我的问题,你的名字还有你的组织的各项信息,知道多少就说多少。”
“我的名字叫沙克,是来自南方的沙漠之国的魔偶师,因为那里常年缺少雨水,所以我从小皮肤就干干的……话说老子凭什么要告诉你啊!”
“你这不都告诉我了嘛。”
“少废话!我沙克是不会说的!而且你们一定会被追杀的,组织的刺客可是一次都没有失过手哟!哈哈!你们死定了!哈哈哈哈!”
“领头的是不是一位女性?用一把细长直剑的?”
“什么!你们!逃...过了?怎么可能?她可是组织里干部级别的啊!”
“确实挺强的,但是我倒更在意她的身材啦,想必摘下面罩,一定会是一位美人吧。”
“不许你用这种口吻说我的上司!”
沙克露出了一个可怕的表情,可以断定他十分尊敬他的上司。
“嘛,反正你也会见到她的啦,他们迟早会再追过来的嘛。”
“不过,我的任务并不是和你们开战,而是搜集情报,你如果告诉我所有关于你组织的情报,我就会放你走,而我也可以交差。至于你会不会背叛你的组织,这个命题从你坐在这里就已经不存在了。”
我停顿了一会儿,沙克则是开始在安静地等待我把话讲完。
“在我们回来的路上,遭遇到了你组织的埋伏,当时你的上司就注意到你,于是在她的暗杀名单里便多了你的名字。我们是一边保住你的性命和自己的性命来和你的组织战斗的。”
“呵呵呵,你以为编这个谎言就能骗到我吗?”
“你不是也说过吗?他们‘那些家伙都是不留情面的怪物’,所以,只要你战败,不论有没有背叛,格杀勿论,这可是从你的上司那得到证实的。”
“不....不.....不会的.....按常理来说.....”
“按常理来说,如果我是你的上司我也会这么做,这样就会完全消除弃兵背叛的可能性。”
“怎么可能......我.....可是.......”
“横竖都是一死呢,沙克。”
“混蛋!可恶啊!”
“呐,要不要试试和我们联手呢?还是坐在这里被杀等死?”
沙克恶狠狠地盯着我。
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就只是搜集情报,你若今晚告诉我,我马上就可以带你一块去帝格都。”
“那里是我所在组织的‘老巢’我的朋友们全在那里,没准你还可以加入我们,话说你是来自沙之国的吧,没准还能遇到老乡呢。”
“这次你不会再说你‘做这个很多年了,一直诚信经营’这类话了吧?”
沙克咧嘴坏笑起来。
“许多年前,有个男人也对我说过这种话,让我这种一出生就与孤独为伴的人找到了归宿。”
我笑嘻嘻地说道。
然而,这是好还是坏,我至今也得不出结论。
“象屋”是冬境地下世界的霸主,许多“明狼”所拥有的组织都隶属于它,单单是靠走私和贩卖军火并不会使“象屋”一枝独秀。真正让冬境“明狼”们感到可怕的有三大原因:
第一:“象屋”的掌事是来自北方的霜之巨人一族,又是在北霜之国曾经赫赫有名的战士,其强大的战斗力自然不言而喻;
第二:“象屋”最主要的经济来源是在国内地下贩卖精铁石,冬境的几大矿山都由其控制,同时,内部也在人工批量生产高仿的精铁石,既可以当装饰品,也可以当防御工具;
第三:也是最让“明狼”们诚服的就是,“象屋”的幕后推手是常年驻扎在大德都的一位将领,具体的级别和这位将领的信息只有“象屋”的掌事和几位“明狼”知道,据说,这位大人的实力非凡,即使是在帝格都也能占有一席之地。在地下,他有一个代号——“狼牙”
“唔,怪不得呢。”莉莉希感慨道。
“顺便说一句,我的上级代号‘青狐’,我见过掌事的都没有见过她,组织里也没几个人见过,下达命令都是书信形式,她主要的工作,也就是昨晚一样,清除背叛者和障碍物。”
“我就知道这么多了。喂!小子,赶快走吧。”沙克催促着我。
“这个第三点,十分让人在意啊,卢克斯”
“冉德,你是担心涉及到你的上级吗?”
“你的雇主,不可能不知道吧?”
“不好说呢,但是这次任务算是完成了一半。”
“唉,不是说好了的情报搜集完就走吗?”
“笨蛋!这么晚了就我们俩个人,想冻死啊!怎么说也要等到天亮啊!”
“哈?那你还要干什么?”
“把你身上的精铁石拿去鉴定。”
“真让人火大。”沙克愤愤不平地走出大客厅,回到房间,去拿他的“石头”。
“这家伙可信吗?”赛丽问道
“他现在也是穷途末路,只能依靠我们了”我平静地答道。
“莉莉希,康嘉老师今晚不在吗?”
“我刚才敲了敲老师的门,发现是上锁的。”
“估计今晚又是在哪家酒店里喝酒了吧。”冉德苦笑着。
“嘛,虽说是老师,但是不比我们大几岁呢,人也十分成熟,发脾气的时候也很可爱!”莉莉希将双手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,傻乎乎地笑着。
冉德起身走向窗边,“不过,今晚这么冷,就算是康嘉老师,要在早上回来也很困难吧。”
窗外的远方,是遥远的黑暗,透过窗户我们依稀可以看到在“永恒境界线”上反射的光斑。如果,在这里打开窗户,纵身一跃,等待你的将会是比深渊还深的深渊。人在黑暗中往往分不清真实的方向,就像迷途的孩子,依靠天上几颗星星作为心灵的坐标,摸索中而与真实擦肩而过。
一声哀鸣划过客厅外的长廊。我们立刻冲了出来,沙克正坐在地上,旁边是散落的大大小小的精铁矿,而他正在惊恐地看向走廊的一侧,仿佛见到魔鬼一般绝望的眼睛里看到的,是一尊长有像猛犸象长牙牛角的木质牛头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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